獵書No.27《鬼地方》_誰要搬走心中的惡:他們美麗的外表下,隱藏著一粒一粒的瘤

 

本書作者來自彰化永靖,以個人經驗的童年生活開始談起,從三合院到透天厝,談房間的布置至與親友間的相處等,就好像在與一個老朋友分享私密生活。我本以為會一齣趣味盎然的生活小品,然而愈看愈越教人凝神屏息,小人物的荒謬與醜陋面相表露無遺。

時至今日,臺灣鄉村其實仍屬極度依賴集體歸屬的一群。傳統女性尤其從來就備受社會的隱性規條所操控擺弄,成為看不見的制度下的犧牲品

本書在普及性的道德規條,與各種特殊個案的交織下,社會縮影得以相互對照,以某一角落的零星故事,反芻原先視為理所當然的思維方式。 

 

序曲大概是這樣進行的:從監獄出來的少年在中元節回到彰化永靖,與他所殺害的殘酷天使T訴起家鄉的點點滴滴

當年的風少年胸口的門悄悄地迷戀著周遭一切和追求的事物以為人人背上都有雙迎向未來的翅膀,就連命運也仍不知道那稚嫩的眼眸下,悲傷即將滿溢。

他們走得太快,超越時代進步的速度,敵不過歷史之輪的輾壓,催生出悲劇的神話,然而點燃起來的蒼涼美學,卻也燭照後來的上路人

全書人情的濃郁與地域的鄉土性勾起我心底的鄉情,隨著社會情狀的幻化,成了一種集體寄託,既是避難所,也是外面世界崩壞時的保護色。

  「語言,來自哪裡?腦?喉?心?

   有時候,語言來自風

   風起,話語隨風飄散,消息遠播,耳語流傳

        當年所有加入謠傳的人,在多年後集體閉嘴,這不用口頭約定,這是小地方的共犯系統,講過的人通通縫嘴,全部不說,全體免責

那麼風的起點是哪裡?

充滿鄉愁的懷想背後,衝突出現了:從城鄉(彰化永靖跟法國巴黎)的對立,到人們物質與心靈的不滿足(物質不缺乏,卻擁有飢渴的心靈)作者將有違常理的慘劇與日常的二元性交織一起,好教大家輕易接受並消化眼前的悲慘世界 

面對衝突,人們會有怎樣的回應,成了推動故事的另一動力。但衝突的關鍵不在彼此間的矛盾,而在於關係無法修正。 

真相往往是大家故意視而不見的盲點,明面上,人們透過嘻笑怒罵表現生活苦樂,釋放潛藏的日常壓抑陰暗處,虛構的謊言像一面裝設在各個角落的反光鏡,層層反射心中的恐懼

 

出獄後,少年邁著大步走在小時常走的那條泥路上,再次和自己的兄弟姊妹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著同樣的空氣,日頭消解著回憶,泡沫的楊桃樹下,有他白日夢中美好的部分,占據他未來的極度寒冰正在慢慢融化。

人們面對往昔,都有一種複雜又矛盾的情感,他也不例外。

過往是一本寫壞的小說少年如此說道。難以置信的事實往往比煞有其事的故事更令人信服。

回憶中滿是往日的殘缺,包含五個姊姊一個哥哥從不說話的父親滔滔不絕的母親

一個又一個虛構的謊言,是為了填補空白的虛幻,抑或是掩飾之前的謊言。  

 

小說結尾,謎底揭曉,似乎一切都不過是變革之前的陣痛,又或是世紀偏航的代價。在崩壞已成常態的今日社會,我們容易為不知名的現象貿然下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卻沒深入思考人們一面蘊育著愛一面創造歷史,同時尋找著安生於世的價值與本質,行動背後的原因與延伸的變化之為重要,是因我們尚有能力去改變可以改變的未來。 

正因人的欲望無垠,所以才訴其本源,因為寂寞,所以才滿溢豐饒的幻想。

人活著,就有無法迴避的沉重精神壓力,有時我也會覺得自己在生活上有很多行為不一致,明知自己不信那套說法,卻還是照做,只因前人早已規範了,自己也不自覺做出了選擇,恍如孤魂失卻立足之處

       一段時間過後會自問,假如客觀條件充分,為什麼我是那樣做而不這樣做呢?先入為主的價值觀無法輕易改變,影響行為的,除了客觀事實外,還有主觀對事件的看法

是否在一些關鍵時刻,我表現的執迷不悟,始終堅決支持錯誤一方?

是否他的存在確實汙染了這個地方的空氣,他的離開能讓整個村子都如釋重負起來?

是否那天她跟信紙哭訴悲傷時,頸上映出了無瑕的月光?

在緊抱生命回歸母胎之前,一定還有著敗部復活的契機

內心無底的匱乏,不僅會讓理想失序,也會使記憶崩塌,但不能忘記:使人作惡的從來就是我們自己,誰也抵賴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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