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桃園鍾肇政文學獎文學寫作營(三)慢思慢寫:寫作逆子不速成卻更好的寫作術
坊間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你必須很努力很努力,才能看起來毫不費力。」
身為文學愛好者,也想過世上有沒有毫不費力又賣座叫好的文學寫作術?
以前的作家,也許寫了一輩子,卻連家人都沒看過他寫的一篇文章,就此埋藏於不見天日的抽屜中。
讀不到的文字,就像說不出的愛。沒有人經過,就不會再次回頭。
首先,很多人都知道故事由文字組成。但文字卻不一定就是故事。
故事不是過去的事,是時時刻刻都在發生的事。
明明書中描寫的畫面,都是你我生活中可能出現的片段。但書寫跟現實就是不同。
日常中看到兩個人在對話,就能說是小說嗎?
一、文字的組成:通俗易懂且有說服力
我最近閱讀諾貝爾文學家得主羅曼•羅蘭(Romain Rolland)的《三巨人傳》。書中提到,公認世界最偉大的作家之一的托爾斯泰,幼年時期受到說書人講故事薰陶,認為創作不是一種技藝,是人們真實情感的表述。
托爾斯泰曾說:「你可以任意想,但你想到的每一個字都應該讓印刷廠的運送馬車伕讀得懂,用通俗易懂寫出來的文字一定沒錯。」
通俗易懂不難,但是還不夠。
顧玉玲老師認為,文字好看的前提是要有說服力。從外部描述開始,能觸動心弦的,才能引發共鳴。
你可以反過來思考,為何會選擇閱讀手上的那本書?閱讀的目的與意義,其實就是為了找尋共感,找尋自己好像理解卻又不太懂的東西。
因此老師特別提醒,「作者眼淚太多時,讀者會來不及哭。」文字若參雜太厚重的情緒,反倒會沉重到讀者難以接受,需舉重若輕,讓讀者有進場的餘裕。書寫的結果,必須「讓讀者像作者一樣地看見」。
讀到這,你可能會說:道理我都懂,問題是做不到啊!
別急,周芬伶老師分享:創作和行動有著統一性,建議大家到處移動、召喚體驗、製造經驗。這涉及到第二個層次,也是書寫是否成功的關鍵,就是內容的好壞。
當時,我還是朝九晚十二的文字工作者,
隔著一個螢幕,每個人身上都帶著一把尺。
那把尺,時刻衡量我所產出的作品,我卻毫無辯駁的餘地。
每天電腦開機了.大腦卻死機了。
就像在街上偶遇許久不見的朋友,一時思緒泉湧,卻吐不出個籽來,
明明有很多非說不可的話、非做不可的事,就是找不到開頭,或開了頭卻無法往下走。
緊湊的競爭節奏使我無法浪漫地把勝負交給「運氣」。
我費心去算計,僅得的一絲光榮卻絲毫沒有減少壟罩著我的黑暗,在交差跟接單的空檔,常常低頭微嘆。
為了調整心態,去年在疫情稍緩期間,我與一群無畏的勇士展開單車環島旅行,那是一生難忘且珍貴的回憶。
意外地,回來後寫出的環島行文章獲得身邊朋友的肯定,才發現寫作的重點不僅在主題跟內容,還有書寫者本身的感受。
漸漸地,我跟速食年代的作風反道而馳,成為這時代的寫作逆子。寫作不再求快求潮求按讚數,先求自己有真正要寫的東西。
現在,寫作前我總會問自己:「你為何感動?你真正覺得開心的地方是哪裡?」
數位量化時代裡,人們的雙眼不僅更勢利,也比鑽石銳利,不會輕易被蒙騙。
「有東西,才會耐看。」
探討如何寫得更好前,應該先嘗試打開世界許多可能性的縫隙。
在生活裡,有田地的芬芳,有東方美人茶的香氣,讀者透過閱讀,是否也能感受到?
三、有目的地完成:有目的地寫,有目的地讀
科技给每個人創造了當作家的基本條件,也改變了寫作這件事。
對許多人來說,書寫的提起跟放下不難,但如何持續性地完成與增進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要完成一件事,必須帶著目的性,有目的地寫,有目的地讀。
所謂有目的地寫,指的是:
(一)單一主題:找到想寫的題目、深入挖掘、發現感動。
(二)故事內容:讓感動扎根、找尋資料、田野調查、整理編輯。
(三)進行書寫。
一篇文章或文本,是過程支撐結論的重量
整個過程的思考、記錄,不只理解故事脈絡,也是一趟看清自己內心的旅程。
進行書寫時記得提醒自己:篩選最能打動自己的部分,同時思考是否能引起讀者共鳴。
有目的地讀,是為了增進書寫的能力而進行的工作。
閱讀分為兩種,一種是為了更好,一種是為了更爽。
人與世界上多數的動物都是,透過模仿外部的動作與姿態而進化。
大部分時間,沒有進行寫作時,我會進行大量的雜讀: 種類不分、作者不分、文類不分、年代不分,哪個有興趣就讀哪個。
但要進行寫作或磨練寫作技藝時,則需刻意閱讀
高翊峰老師分享他如何透過刻意閱讀增進書寫:學習如何寫短篇小說時,是先讀完海明威的所有作品後,找其中一篇,就同主題、大綱、人物設定、故事情節,自己嘗試書寫,再對照大師作品,看自己有哪些不足之處。
書寫是一趟未盡的旅程,向過去學習,一點一點地創新。
書寫卡關時,我總會想起美國詩人艾略特(T S Eliot)說的一句話:「我們必不可停止探索,而一切探索的盡頭,就是重回起點,並對起點有首次般的了解。」
人生是寂寞的,書寫也是寂寞的。但每當我發現沒有人看過的風景,寫出沒有人寫過的語句,就能戰勝世界的寂寞。
石頭坐久了會熱,月亮看久了會圓,我憑藉書寫,去發現存在於你我之間的美麗風景。如同《為自己而寫》所說: 「這是一段站在人生做與不做的分歧點上,最終選擇做的充滿勇氣之人的故事
我相信,時間再慢,還是會走到那一天。
書寫再慢,也能超越萬里之遙,在此刻走到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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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場加映:兩天的文學寫作營,講師推薦閱讀的作者與書單如下:
作品:
《惶然錄》費爾南多.佩索亞(Fernando Pessoa)
《過於喧囂的孤獨》博胡米爾.赫拉巴爾(Bohumil Hrabal)
《靜靜的生活》、《個體的體驗》大江健三郎
《異鄉客》加布列.賈西亞.馬奎斯(Gabriel García Márquez)
《達洛維夫人》維吉尼亞.吳爾芙(Virginia Woolf)
《豐乳肥臀》、《離婚季節》莫言
作者:
艾莉絲.孟若(Alice Ann Munro)、大江健三郎、瑞蒙.卡佛、博胡米爾.赫拉巴爾、列夫.托爾斯泰(Лев Николаевич Толстой)、米蘭.昆德拉(Milan Kundera)、童妮.莫里森(Toni Morrison)、井上靖、格非、歐尼斯特.米勒.海明威(Ernest Miller Heming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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