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文章

目前顯示的是 2017的文章

“我回不去了!”人與鬼的分隔線—舞台劇《羅剎國》觀後感

圖片
异史氏曰:「花面逢迎,世情如鬼。嗜痂之癖,舉世一轍。小慚小好,大慚大好」。若公然帶須眉以游都市,其不駭而走者蓋几希矣! (出自《聊齋誌異》 —< 羅剎國市 > ) 昨晚在林口廣達大樓演藝廳中,觀賞兩岸小劇場的節目:由中國國家話劇院帶來的《羅剎國》。劇本改編自聊齋誌異中的 < 羅剎國市 > 一文,觀賞完回去找原文讀過後覺得,改編過的內容寓意更為深刻,且更對人性的描寫更加豐富寫實。 內容主要是描寫一位名為馬驥的年輕人,外出時意外落難,醒來時不知身在何處,遇到很多帶著面具的「鬼」。但奇怪的是,那些他認為形貌醜陋的「鬼」似乎更害怕他的臉? 後來他得知這個地方叫做「羅剎國」。就他的審美觀來看,越是醜陋的人在此卻被認為越好看,身份地位也越高。當他遭遇不知從何處冒出的「鬼」攻擊時,被一個帶著面具的女人救下,那個女人似乎對他很感興趣,總是照顧、保護著他。 只是馬驥認為他無福消受,逃離了那個女人後遇到一位手持毫筆的文官。那個文官其實也是人類,流落於此後戴上面具,取得權勢後居然就戀棧不走了。 那個文官說他可以用筆幫他畫一個面具,先在他身邊待著再找機會逃回家鄉。馬驥十分不樂意,於是離開了。文官立馬派手下為難他,當馬驥走投無路只能回去找文官求他畫面具,以新的身份活下去…… 。 一天,文官帶他赴王宴,宴會上馬驥意外得到王的賞識,不斷受到提拔,地位甚至超過了文官。這時的馬驥卻完全忘了想回家鄉的初衷,變本加厲地用權勢傷害其他 「鬼」。此時,他發現王的女兒也是人類,王女想要與他一起離開,馬驥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想起他原來不是「鬼」,而是人類! 悲痛的馬驥對王女說: 「我 回不去了 」。他已經連自己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了。 最後,文官反叛。當馬驥將被殺害時,最初遇到的那個女鬼出現了,腰上還繫著馬驥當時穿的兩隻鞋子,原來那女鬼一直在尋找他,只是後來他戴上面具,即使相見也認不出了。當刀劍刺穿女鬼時,馬驥的耳裡傳來讓他不可置信的聲音。 「走!」女鬼大聲的喊道。同時,臉上的面具也脫落了下來。 劇終,煙霧散去,舞台上只落下一攤面具。 短短八十分鐘,但這部戲探討的面向實在太多,我也還有很多不甚了解的地方,先就以下幾點做些探討: ▲面具與偽面具:人與鬼的區別在於? 劇中,以面具作為人與鬼

乞丐遇上的是貓還是老鼠:一談就贏電影班口碑場[攻敵必救]心得

圖片
週末小確幸[ 乞丐遇上? ] 演員表如下: 乞丐: Esme Manucharian 老鼠: Elizabeth Sloane 貓: Rodolfo Schmidt &團隊 我在觀看他人的作品時,除了反觀自我的想法,有時候也會影響生活的態度。而我拼湊出的文字,也只是在漆黑中發射出的信號彈,透過瞬時的光亮,得到方圓三釐米內迷宮的縮影。 先前的國慶連假第一天,摸黑起早到捷運站,白霧中警衛晃著身體,按下鐵門鈕,捷運首班車上人很稀疏,誰也不知道在時間裡等待我們的是什麼。 在學長姐的幫忙下順利到達會場,但......為什麼 蘇格拉底 出現了?說好的電影課呢? 以為我沒看過電影就可以輕易矇騙我嗎? 在老師詳細解說下,才知道蘇格拉底的精神其實跟這部電影的討論核心有密切相關: 你可以為了你的信念,犧牲到什麼程度? 這部電影討論的東西很多,其中我對 Esme這個角色特別有感。她是校園槍擊案的倖存者,後來更成為這方面的專家,在 團隊中為槍擊法案的否決貢獻心力。 知道她的過去的,只有老闆 Rodolfo,以及後來加入團隊的 Sloane。 雖然在一個團隊中, Rodolfo和 Sloane的目標跟利益應該是一致的:取得更多否決票數。 ->改變議員的決定->操控民意->用真實的故事說服大眾。 這個局,從一開始 Sloane就看得十分透徹, Esme的過去絕對是一張王牌。但在一開始,她還不確定要不要使用這張牌。後來在金錢,關係,時間的壓迫下, Sloane漸漸地將這張牌掌握在手中的同時,開始讓 Esme“自然地”做出一些改變,最後,也達到她所要的效果了。 當媒體風向轉到他們這一方時,Rodolfo第一個想法卻是要把最大功臣 Sloane解雇。 當然,他一直是保護 Esme的,同情她,像個朋友般地關心她。 Esme遇到 Rodolfo這個老闆,就像乞丐遇上貓。即使彼此走到窮途末路,仍會相互取暖。 最後      一定會抱憾而死。 而對人性幾乎無感的 Sloane,不是不懂,相

渺小的我做夢的時候-舞台劇《叛徒馬密可能的回憶錄》觀後感

圖片
“ 有的愛像陽光傾落,邊擁有邊失去著 …… 有的愛像大雨滂沱,卻依然相信彩虹 ” ( from < 追光者 > ) 近日,某位官員關於男同志與愛滋病的發言惹來爭議。雖然今年五月,通過大法官釋憲,台灣成為亞洲第一個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地區,在彩虹旗四處飄搖之時,還是有很多人對於同志的想法與觀點未跟上時代,包括我自己。 提到 愛滋病 ,你會想到什麼? 似乎只要這個議題一被提出,不管談話的場合是哪裡,對象是誰,總會迎來一陣靜默,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為即使你有同志的朋友,你好意思問對方你有沒有去做檢查?平常有沒有帶套嗎? 包括我自己,必須很愧疚的坦誠,當在新聞上看到同志濫交開趴嗑藥的新聞時,除了繼續扒飯外並不會太在意,也沒有過想去了解他們的想法: 為何他們會聚在一起?為何他們會做出那些看起來匪夷所思的事?為何他們 …… 不好好愛惜自己? 關於愛滋病的作品,有接觸過的其實不多:書籍 《 愚人節說再見 》,主角的兒子天生有血友病,在治療過程中患上愛滋病,生活每況愈下,雖然最後仍無法改寫人生劇本,但他們一同與病魔奮鬥過程中迸發的堅毅與愛,在荒漠沙洲找尋一株幸運草的執著讀來備受感動。經典電影《 猜火車 》中的懶蛋在經歷好友離患愛滋過世後決心拋下過去的自己,遠走他方。人生中很多事,不是自己能掌控的,有些人有些病,也絕對不是你原 以為 的那樣。 這兩年觀賞舞台劇或其他戲劇演出時發覺到一個現象,同志出場的片段與側寫增加不少,或許是因應時事,也或許是自由的風氣讓創作者更敢於表達,但大多都是詼諧或輕描淡寫地帶過,從沒有深刻地去講述「這群人」的故事。 《 叛徒馬密可能的回憶錄 》劇中的「甘馬之家」是一群 HIV 感染者出沒聚集的場所,他們視彼此為家人與唯一能互相了解扶持的夥伴,平時會調侃說笑開趴做愛,但精神上卻飽受折磨。 主角是一對同性伴侶:馬密與阿凱。馬密因家庭因素接觸到其他圈子的人,被初戀傳染了愛滋病,還因此罹患憂鬱症,但那時雞尾酒療法已開始出現效果,許多愛滋病人的病情因此受到控制,只是受限於 「 正常人 」 的眼光,他們仍必須躲躲藏藏,漸漸失去對未來的希望與走出陰霾的勇氣。 阿凱跟馬密幾乎是一見鍾情,破除心中的屏障後在一起,是大家公認的模範情侶。變得樂觀的馬密與甘馬之家的夥伴們,想要為跟他們有相同痛苦

將頭埋進沙子的鴕鳥—舞台劇「臺北筆記」心得

圖片
你看過 維梅爾 的畫嗎?                                                 (似乎有,是哪個窗邊的人物畫像嗎?)            聽說他有十一個小孩,但這怎麼可能呢?                                                 (……這問題真專業) 因為你想啊,如果他真有這麼多小孩,那生活該有多熱鬧,可是他的作品卻沒有一點日常感,這不是很奇怪嗎?                                     (不如我們請館方人員來為我們解惑) 維梅爾 是十七世紀荷蘭黃金時期最有代表性的畫家,傳聞說他是以暗箱技術作畫,暗箱有點像是現在相機的雛形,用鏡頭觀看,但卻沒有底片。畫家的眼透過鏡頭,鎖定他想描繪的物件,以巧妙的手法將三次元立方體描繪在畫布上,成了二次元的平面圖,也就是我們眼前的這些畫作。                                                                                                                    (那麼……)    他的畫作主題幾乎都是窗邊的人物,也就是說,光線是從另一邊打過來的,對吧。 (是的) 那麼,我猜想,他的作品呈現出的只有光投射到的地方,其他部分都被陰影所覆蓋著 …… 所以才沒有你說的那種感覺吧?           (啊 ~ 原來如此,畫布上的景象是跟他真實生活切割開來的部分)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們對日常景象沒什麼感覺,卻對博物館裡每一幅作品的畫面都覺得十分嚮往呢? (當觀看者,能站在宇宙另一端觀看自己時,又是什麼感受呢?) 我們每一個人,都像是將頭埋進沙子裡的鴕鳥,當遇到不想看的東西或事件,就會下意識地想逃避,只想看到自己想看的。                                                                           (這樣有錯嗎?) 沒有對或錯,只是想提醒你,一直只看著自己想看的事,遲早會有其他的灰塵摻雜進去,像畫作般完美的現實是不存在的。這是你始終要明白的一點。 連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