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中的餓,砌出寂寞國的惡—拆書寫作課後練習
最近,在Netflix看了一部[The End of the F***ing World]的短影集,內容描述兩位厭世的青少年,為逃避現有的生活環境,展開一段不可思議的公路之旅。
劇中有很多離經叛道的台詞,乍聽下十分中二,但跳脫一般社會常規去看待,反倒受到很多啟發。人們性格的養成,與後來作出的選擇,都與這段時期的經歷有很大的關係。
其中一位主角,有殺害小動物的癖好,後來甚至想要嘗試殺人的滋味。觀看時,突然想到去年十一月發生的一則讓全日本譁然的社會新聞:一名14歲少年,隨機用菜刀刺傷正要返家的上班族女子。
少年宣稱自己會犯下案行,是因為「腦中不斷想像著人死亡的畫面」。
泡在味增湯底的殘渣,在混濁空氣中腐爛的年輕液體
日本小說家村上龍在他的作品《味增湯裡》,描寫一個從美國專程遠道而來買春的殺人魔,犯下數起血腥殘酷的罪行。
落網後,他的自白更讓人睜目結舌:
「我小時候殺過人,應該說,小時候好像殺過人。」
那段記憶到底是虛假的想像還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他無法辨清。
「為了消除這種想像的唯一方法,就是真正地去殺掉一個人。」
這部作品發表的時期,剛好發生了神戶連續殺人事件,兇手同樣是青少年,因此刊出的《讀賣新聞》接到許多抗議信函。
村上龍認為,「想像力很不真實,卻是對抗真實的唯一方式。」
他想要透過虛構的故事,讓現實中沒意識到自己是「潛在兇手」的大人們反思在年輕世代的腦裡,這種「歪曲的想像空間」是如何形成的。正視自身的影響力及與下一代的緊密聯結,在有限的時間內加以挽回。
走鋼索的現代人,「表裡不一」的真正原因
看著窗外高樓不斷築起,心的房間卻空蕩蕩沒有回音。--這是許多邁向現在化國家的人們會有的感慨。
在共同完成國家建設的偉大目標後,下一步應該要進行的是個人價值的體現。但這一步,卻被奪目的財物與無底的慾望給徹底埋沒了。
為何鎮日在社會中奔波打拚,卻得不到榮耀與肯定?似乎在完成一個目標之後,永遠還有另一個更高的目標在等著。
投入無數的精力與能力,只想要換來一些些肯定,卻只能永遠擁抱孤寂與嘆息。月落之後還有碎星相伴,日落之後人們只能依照線性生活悲哀地尋不回希望。
求學時期,常飄入耳中的社會問題之一就是「援助交際」。當時許多評論文章不一而同地指出法律制度的不完善,或是家庭學校教育的不健全,卻忘了一個關鍵的事情:沒有「需求」,交易如何完成呢?
有些人呢,說不定正一邊掏出荷包一邊罵著這個社會是哪裡生病了,怎會讓你們這些年輕人墮落於此……
看著這樣的大人,痛苦卻無處宣泄,失落卻不敢喊累,彷徨不安卻不知如何祛除,矛盾的掙扎在年輕人們心裡不斷滋生,因為在看似溫水的生活中,沒有一個人能告訴他們人生還有其他的可能,可以脫離混濁不堪的未來。
生存下去的意義,已經找不到了。
要繼續在大人掌中跳舞,還是奮力演齣瘋狂的喜劇
在經濟建設起飛時期飛落在這星球的著名導演北野武,也跟家裡其他兄弟一樣,領受虎媽的強壓式教育,傾注全力在「王道」那條路上奔跑著。
在與虎媽數百次交手中,連敗連戰,在滿是算計的生活中感到不滿,卻不知那不滿從何而來。看似開闊的明天,卻充滿著閉塞感,社會問題層出不窮,匪夷所思的過著每一天。
終於,他偷偷休學,自己獨立求生,開啟自己的表演生涯。
在一次的表演中,與媽媽重逢,然後依舊各走各的路。
「那是我第一次坦然對她抱著道歉的心情。但是我只能抱歉、抱歉。」
後來,北野武拍了幾部電影,奪下幾個大獎,漸漸為世人所知後,因為直爽的個性與不想屈服的怪脾氣,鬧出幾個大風波。
這種時候,虎媽就會一馬當先,在大眾開口落音之前就開罵:「你去死」。
然後,大家就原諒他了。
北野武感嘆:「不管活到幾歲,一有事情發生,總是想找個避風港。」
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們,就像泡在浴桶中只露出雙眼觀看這個世界,一有危機狀況,就想鑽到桶內,臉漲得通紅,卻不敢出聲。
而此時的大人們,該如何是好呢?
是故作堅強地說沒事沒事,在與虛幻的戰鬥中失敗中不斷沉淪,落得一身狼狽。還是牽著他的手,背靠著背一同跳出大氣層,一同閉氣,然後再一同大口呼吸?
「在這個瘋狂的世界生存,最難的不是瘋狂,而是正常。」----[The End of the F***ing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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